中医这棵千年大树在哭泣
——因为它没有根和身
大家对中医并不陌生,要谈中医的源头在哪里?这个问题并不是所有人能回答的。如果说中医是棵参天大树,那我们中华民族就是在这棵大树的绿荫下繁衍生息,用勤劳的双手写出了五千年的文明史,它的功绩于世并存,任何人任何时候是否定不了的,可以说只要人们还生存在地球上就需要他的庀护。那为什么有些人会对中医说长道短、横加指责。因为他们不知大树成长过程,也不知大树的根和身在哪里。
一、中医的根在哪里
自从“五四”运动废除文言文后,这棵古树就得了病,至今已奄奄一息,人们不知保护,只是在它的花果枝叶上忙忙碌碌,目前它已是根烂身枯,果和叶也到坠落之时。我们不妨从中医的根和身简单谈起:中医的根在哪里呢?就在《四书》《五经》及诸子百家的思想和著述中,它以天干、地支、阴阳、五行为本,融合天地的变化、四季的转换、五行生克,贯穿着取类比相、格物致至的理念,演绎融汇渗透着《易经》天地人合一的观念,形成了一套非常完整系统的理论体系,结了一颗硕大金黄的果子 ——《黄帝内经》。在这个大果理论的感召下又结出无数小果。如《伤寒》《金匮》《温病》等历代著作,至清代中医已进入极盛繁衍期。
中医古树之所以历尽劫难,而生生不息,且显示了强大的生命力,正是因为它根深、身粗、干壮,枝叶繁茂,花红果丰。它的神奇奥妙与博大精深,也已为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所证明!
二、中医无根的教育
谈及中医的教育,大家很是兴奋,大学研究所各省市都有,全国学习中医的在校生大约也有好多万人,但这些大学生真正能走入临床看病的能有多少呢?小孩子从六岁上学到高中毕业,学的全是数理化语文,只识了两千多个方块字,背过的古文屈指可数。在大学又是中医、西医、外语几十门课,糊糊涂涂装了一脑子,什么都会又什么都不通,五年大学毕业离临床十分遥远,中医的根和身几乎不懂,只学了点花果枝叶。好像盖了栋空中楼阁,也真像是杨树上嫁接枣子——不对味……
几千年中医的教育是先从根上教,然后是身、枝、叶、果。六、七岁的小朋友,先从《三字经》《弟子规》学起,然后是《四书》《五经》及诸子百家,至十四、五——二十不等,跟着父辈或师傅学中医。中医的四部经典挨着背,然后是中医各家,一步一个足印。中医讲究一门深入长时学习,越学越深越广,像一粒种子发芽,小树到大树越长越大铺天盖地不可限量。中医过去不分科,到一定深度讲究悟性,一通百通各科都通,真正达到炉火纯青。现在的学生五年学几十门课程,完全是金字塔式的教育,最后走入尖端死路,真是遍地开花不结果。
我在塘沽时,单位职工女孩考入某省中医药大学,上大四时暑假,在家跟我二十多天,我当时看他虚心爱学,将来一定是一名好中医大夫,05年我回到农村,07年有事回单位,听说这个女孩已考上研究生并专攻妇科,我很是高兴,等跟她见了面,没想到她第一句话竟是:“赵叔叔,我想改行学西医”。我听后感觉全身是口不知说什么好,“那是为什么呢?”她说:“我自己感到非常空虚,带我的老师虽说资格老、职称高。但并非按中医理论,而是有几个方子;靠仪器检查全凭医院大,流动病人多,以后让我看病,感到根本不行。”当时女孩已27岁还没成家,等待她的是什么?从她的身上折射出全国无数的中医大学生又何尝不是如此呢?
再看建国后,五六十年代北京的四大名医有谁上过大学?他们都是用古老的方法,从根本上一步步学来的。他们的医术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,不但在世名扬全国,留下的著作也足以启迪后人。解放后读白话文长大毕业的大学生,也颐养天年了,有几人敢忘其项背?如北京已故名医岳美中老先生,一生没上过大学,也没拜过一个老师,全凭自学而被后人称为医坛泰斗。中医今天到了这个现状,应该到了深思的时候了,当然这不是某个政府的事,应该归到“五四”运动废除文言文之举留下的弊端……
三、中医的现状
国家对中医有优惠的扶持政策,历代领导人也很重视中医。全国各省各市都有中医学校、科研院所,每个县都有一所中医院,而实际情况又怎样?医院建的富丽堂皇,仪器设备非常先进,而中医后继乏人乏术的情况,已到十分可怜的地步。挂着中医的招牌,干着西医的买卖。从事中医的人这么多,水平又如何呢?真正的中医不多,而充斥于地方电视台、报纸、杂志乃至大街小巷墙壁上的宣传标语,铺天盖地,一遍又一遍,一篇接着一篇。包治包好专科门诊比比皆是,膏药丸药无所不有,而实际就是几味中药加入激素配成丸药,大量的坑人骗人,让老百姓吃尽了苦头,花尽了钱财。把中医形象败坏已尽,极少数人发了不义之财。
要说中医这门举世无双的瑰宝,已为全世界所公认,但走到今天已满目疮痍、全国人应为之落泪。我从农村走到城市,又从城市走到农村。人人都知道中医是最绿色的医学,治病能除根且副作用小,而到哪里才能找到真正的中医大夫?……按这种情况发展下去看,中医的退出只是时间问题,不论国家投入再大的资金,因浇灌的是无根之树,其后果肯定不了了知。
四、对中医和中国文化的感叹
我本没有资格对中医进行评论,因为我没受过任何中医的正规教育,只算是个初中生。参加工作后,学过几年的中医的函授和短期培训班,完全凭着对中医的热爱以及被他的神奇奥秘所吸引而开始学习。到今天自己也是门外汉,既不能登堂更不能入室,只是在中医上找了点感觉,沾了点边而已。
但自己学习中医的历程使我深深地感受到,中国人从来不像今天这样,一切向外看,把自己传统的东西丢掉。人类走进文明和动物分开最简单的标志,应该是穿上衣服。而外国人崇拜的美神维纳斯则是裸体。中国人过去从不看这些,看了之后会使心思不正。中国过去标榜的美女,完全是服饰和气质的完美结合。一个忘掉自己文化的民族是没有希望的民族。我曾碰到一个针灸博士给病人治病时神门扎在阳谷上,但英语讲得不错。现在听说一些大学生、研究生,读不懂《内经》却拼命学外文和西医,为的是出国,看《内经》成了不体面的事。
大约八、九年前,有一年是龙年,大年三十晚上春节晚会前一个科技博览节目,讲到中国龙。大概意思是说,中国人一直崇拜龙,自称是龙的文化,龙的传人,究竟有没有呢?这时电视画面里出现了一条凶猛的大鲨鱼,讲解员说:“祖先可能是看到鲨鱼的形象,后来把它崇拜成龙。”当我看到这里,我真的膛目结舌:“我们是中国人,是有着中国血统的中国人,我们中央电视台且又是科技博览节目,应该要用事实说话,我们有什么证据把龙说成是鲨鱼呢?《易经》乾卦上明明说龙是水陆空能行,变化莫测,怎么会是鲨鱼呢?如果我们科技博览节目不去寻找科学依据,而光凭想象制作节目,尤其是牵掣民族文化的内容,那祖先真的要骂我们是不肖子孙了。外国人更会说:“你们标榜的龙的文化、龙的民族,原来是条凶猛的鲨鱼。”当时我写了篇稿子给电视台,但没有回声。破坏自己文化的一定是不懂自己文化的人,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想看电视。科技博览节目,应该要用事实说话,要有事实依据,这样怎么能行呢?这会误导多少本来不了解民族文化的国民呢!……
我有两个孩子,大女儿虽然上了大学,但我认为对他的教育是失败的教育,因他对中国文化一点不通。我为了追寻古人成功之路,想在我父子身上验证一下。在儿子上完小学一年级时,就带他离开了工作26年的单位,谢绝领导和朋友的挽留,回到鲁西北偏僻的农村,请了个老师用传统方法,在家教《四书》《五经》,然后再跟我学中医。一年后在山东平原找到一所也是全国唯一一所私人办的读经小学,孩子现在在那上学。回家已四个年头,我给我诊所订的标准就是:用纯中药,针灸结合按摩。不用一片西药,听诊器和血压表是唯一的仪器。不挂牌也不做任何宣传。有四个热血青年跟我学中医,这四个学生只教中药和针灸,先不学任何西医知识,我就是想验证一下,纯中药治病能不能行的通,是不是没饭吃。古人能行,我们一定能行,没想到两年来效果不错,得到当地老百姓的认可。
台湾师大王财贵教授说:中国人普遍患了文化侏儒症,并且是人造的。我觉得:中国的中医,已患了侏儒症加癌症,且已到了晚期。”举国上下在喊救救中医。可至今也没找到治愈妙方。中医教授、院长名人都在谈怎样搞好中医,东谈西谈,全是枝枝叶叶,因为大家本身都患了这种文化病。古人诗说:“不识庐山真面目,只缘身在此山中。”
这篇文章的起因是一个病人告诉我电视上有人说废除中医、有的说发展中医,我才知道大家又讨论中医的去留,感慨之下写了这篇稿子。但迟迟不敢发出,怕发出去会招来很多骂名,让很多人生烦恼,所以就放弃了公开的念头,今年春节后,在小巨人经典学校王敬东老师的鼓励下,才又生起发出去的念头。他说:“虽然目前可能有人对此看法不一致,但我们的观点只要对中医的发展、对国家人民有益处,可以不顾及这些。”我就放下了思想包袱。我既不求名,也不求利,只想道出作为一个中医大夫的心声,表达出自己对中医至深至诚的情感,真心希望人们能正视中医现状及所出现的危机,深思其根本所在,寻求解决方法。让哭泣的古树不再悲哀!
赵高成
2008.3.6